遠汐

• 真的狗血+OOC 慎入啊各位

• 我，玛丽苏狗血玩家，就想看疯掉的叶叶xxx

• 然后，新年好呀，2019也要磕修伞！
  

  3.

  叶修与苏沐秋两人都万万没想到这位说书先生接下来会花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来赞美当今皇后并歌颂新帝与皇后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

  叶修不纳妃的行为被他说成了对皇后的专一深情，而至于苏沐秋，以及叶修当年对于苏沐秋“一怒冲冠为蓝颜”而差点被废太子的行为，则被这位说书先生解释为说太子当年不过是一时年少轻狂。

  这一说可就是颠倒黑白十足冤枉了，苏沐秋早就已经不顾形象开始倚桌爆笑了，边笑还要边给这位脑补奇人鼓掌，“是是是，咱们新帝啊那就是这么重情重义之人。”惹得坐在旁边的叶修撑着脑袋直想翻白眼。

  不过说起当年那回想起来的情况的确让人感到后怕，叶修当时跪在养心殿前挺直不倒的背影，苏沐秋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因为一件事，苏沐秋的亲事。

 

  当年叶修成婚之后苏沐秋便刻意和太子殿下保持了君臣之间的距离。理由嘛当然很简单，于情，苏沐秋一见到叶修就总会想到当日他穿着大红喜服与别人成亲的景象，因而不愿意这样让自己难过，于理，苏沐秋的父亲那是早就再三强调让苏沐秋注意与东宫殿下相处的尊卑礼数了。

  因而苏沐秋这一举措从道理上来讲可以说是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连叶修也不行。

  更何况当时叶修也是对苏沐秋对陈小姐有情一事深有怀疑的，尽管这与他本人的预期不大一致，但怎么说苏沐秋也是他动心的人，他也不想看到苏沐秋在他面前因想起陈小姐已成为太子妃而落寞伤感的表情，又或者是伪装起来的笑容。

  叶修当时还总想着来日方长，自己以后有的是时间再同苏沐秋慢慢分说，可却没想到苏沐秋骤然便给了他一记爆竹，劈里啪啦的炸下来让他措手不及——苏沐秋迅速地与蒋家小姐定了亲，吉日刚好选在月末。

  又是一场政治联姻，亲事是苏沐秋的父亲帮苏沐秋安排的，叶修知道的时候正在练字，听到小太监告诉他这个消息，一向冷静的他都无法自持情绪，狼毫沾着黑墨划破宣纸，在颇有风骨的笔法中拉出一道突兀而扎眼的黑线。

  “苏沐秋答应了？”叶修缓慢地站直了身体，没有像平日那样亲近地喊苏沐秋的小字，直呼姓名，生冷的语气吓得小太监都连忙跪下。

  “这，回殿下，苏大人，应了。”小太监将头伏在地上，生怕自己惹怒了东宫太子。

  山雨欲来，叶修的眼神冷了下来，漆黑的夜里，东宫书房昏黄的灯火摇摇曳曳，他的身影从浅白色的窗户纸上透出来，锐利而沉重得令人压抑得厉害。

  他想他和苏沐秋曾亲近如挚友，现下苏沐秋要决定他的终身大事，于情于理不该对他这般隐瞒，近至无声无息靠他人告知。

  他第二日召苏沐秋入宫，东宫之令不可违，苏沐秋是遵从旨意入了宫，可苏沐秋那副顺从安分的样子又哪里像是把他当作挚友，倒是与他大婚当日表现出来的恭敬如出一辙。

  叶修忍住怒意，不冷不热地主动开口提起，“吾怎么没有听说你何时喜欢上了那蒋家小姐？”语气里的刺将不悦表现得明显。

  “殿下公务繁忙，不知道臣下这种小事，是应当的。”苏沐秋回答得很平淡。

  叶修被他这个毫不在意的样子惹得更加生气，沉默良久才克制道：“你真不知道吾在说什么？”双眼直盯着苏沐秋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苏沐秋却一直垂着头不肯与叶修对视，他默然许久，才道：“辜负殿下期望，臣不知。”开口已是绝对的疏远与平静。

 

  直至叶修下令苏沐秋退下，后来他们都没再说话。

 

  说起来苏沐秋也的确是委屈，他当年的心理挣扎可一点都不必叶修少。

  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可这对象却是当朝太子，还是成了亲的当朝太子，那他这份离经叛道的感情几乎就已经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标签：不可能有结果。

  但即便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苏沐秋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可以用一生来唱这一场独角戏，不可否认，他是爱叶修的，而且当他意识到他自己对叶修的感情的那一刻，他也同样意识到，这份感情无可救药而不可转圜，简而言之，非理智所能自控，他没法不对叶修心动。

  可惜苏沐秋并不是只需要对他自己负责，他姓苏，身上背负的还有整个苏家的荣誉与责任，当他父亲与他仔细分析利弊得失并向他提出娶蒋小姐的期望的时候，他甚至找不到一句话来拒绝这一指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多如此，更何况，他爱的那个人，哪里可能与他有共枕眠的关系？

  娶下蒋小姐，巩固蒋苏两家的关系，也可巩固太子这一派的势力，父亲的劝告犹在耳畔，苏沐秋最终怀着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心情，低着头应下了这桩亲事。

  只是他没想到叶修居然会因此对他发火。叶修是很少生气的，虽然叶修一开口总是气死人不偿命，但他自己总是很平静的样子，似乎很难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只是这一次，叶修却意外的失控了。对于叶修这样莫名其妙近似冷战的生气，苏沐秋非常很不解，甚至有点暗暗的委屈，他不明白明明动心的那个人是自己娶亲的那个人是叶修，怎么现在他要娶亲叶修反而生气了。

  他弄不明白也就没有试图弄明白，总归叶修已然成亲，而他也对蒋家下了聘礼，他们的结局早就一目了然。

 

  或许的确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当时是真的没有想过，叶修原来也喜欢他。

  直到后来那件事的发生。

 

  4.

  苏沐秋大婚当日，东宫殿下抱病缺席。

  说是抱病，但其实明眼人仔细一想便知这不过是个借口，苏沐秋当然也知道。只是一般人猜测他所应有的恼怒与不安等种种情绪他却全然没有，说实话，他挺感谢叶修不来参加他的喜宴，虽然这必然引发朝堂上的种种流言蜚语，但是对于苏沐秋来说，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叶修，也想不到叶修会以什么表情来祝福他。

  可不来有个抱病的借口，一点贺礼都不送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发现东宫殿下没给苏沐秋送上贺礼的时候，最为惶恐的，是苏沐秋的父亲。

  他忧心忡忡地来问苏沐秋是不是与东宫殿下发生了什么矛盾，按理说这皇亲重臣办礼皇家肯定应该有所表示，更别说是近臣心腹，苏沐秋一向同叶修走得最近，也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反太子一派的眼中钉，这下苏沐秋成婚太子都不来送礼，是不是说明苏沐秋已然失去太子的青睐即将成为弃子？

  消息无声无息在皇城中传播开来，苏沐秋本人反而是近似麻木的漠然。他当然是知道自己和叶修之间出了问题的，那天叶修召他进宫之后便再没同他说过话，这个信号早就足够明显了。只是知道出现问题和知道如何解决问题这又是两回事，更何况他自己本就心绪不宁，根本没办法仔细思考叶修同他究竟为何走向了这一步。

  不送贺礼，意味着不祝福，他那时连生气委屈都没有了，只剩下无法抑制的从心底涌上来的深深的疲惫感，脑海里冗杂盘旋的思绪搅扰个不休，从为什么到怎么办一直不停质问着他自己。

  那或许是苏沐秋人生中最为低谷的一天，连见到叶修成婚都没有对苏沐秋影响那么大，后来回想起来，或许比起感情上看见叶修站在别人身边，他更害怕的是无法理解叶修，而成为叶修的那个无所谓的旁人。

  可喜宴还是得继续，苏沐秋拖着疲累的身子喝完了交好的官员向他敬过来的一杯一杯的酒，最终还是得慢吞吞地移到新房前——月上梢头，他从此就将成为蒋小姐的夫君，与叶修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了。

 

  在他即将踏进新房的前一秒，苏沐秋的余光中却看见房门小厮飞速地向他跑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话，小厮已经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有旨，宫中有急事相商，速召苏侍郎入宫，不得耽搁。”

  这？急事相商？

  苏沐秋本就不愿进新房，现下尽管心里疑惑，却也打着不敢违令的名号顺从的进了宫。

  夜色深沉，领苏沐秋入内的宦官走得很快，寒凉的夜风吹起苏沐秋的衣袂，引起皮肤微微战栗。

  苏沐秋没有出声让宦官走慢些，不知道从哪里升起来的莫名的希冀，他其实还是想早一点见到叶修。

  隔得很远，苏沐秋便细心的发现今日东宫与往日不同，今日东宫，没有点灯。

  往日辉煌宏伟的殿宇总被明黄色的烛火所照亮，显得磅礴威严却又不失温暖，而今日东宫漆黑一片，楼宇仿佛要融入如墨一般的夜里，赫然是一片寂静，死气沉沉。

  在这样一片浓重的黑色中，有一人着红衣立于东宫门口，显得分外扎眼。

  只一眼苏沐秋便认出了那人。

  是叶修。

  那应当是套祭祀朝贺时的盛装，红得鲜明而艳丽，此时叶修着于身上，却显得有一丝诡谲，更衬得那立于夜色里的身影单薄而锐利。

  苏沐秋快步走过去，可叶修却是在离他很远堪堪看见他的时候便转身进了主殿。

  红色消失在黑色里，苏沐秋咬紧了嘴唇。

  小太监领他至主殿前便转身退了下去，苏沐秋慢慢地踏上白玉石阶，繁琐雕琢的主殿木门虚掩着，留出一道黑色的缝隙，像是一道跌落陡崖的深渊，在吸引着苏沐秋跳下去。

  苏沐秋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垂头思考了一瞬，慢慢推了开去。

 

  殿里很冷也很安静，平日里侍奉的奴婢似乎全被叶修遣退了下去，沉木的香气混杂着酒味丝丝缕缕地从空气中浮荡过来给人一种微妙的嗅觉，从较亮的地方进入较暗处的视觉差让苏沐秋无法立刻反应过来，眼睛里只有浓重得不见一丝影子的黑。

  “叶修？”他向前走了一步，试探着喊了一声。

  忽然有一副温暖的躯体从他后背覆了上来，一个旋身，苏沐秋骤然被压在门板上。

  “嘭”，鼻息间的酒味瞬间浓烈起来。

  有过一秒的反抗，下一秒苏沐秋已然将叶修认了出来。

“叶修？！”

  心脏比僵住的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悸动的心跳无不宣告着他此时的讶然、惊喜、与不敢置信。

  叶修的力道很大，箍住苏沐秋肩膀的双手紧得令他有些生疼，苏沐秋还没全然反应过来，叶修温热的鼻息已然扑洒在他的颈侧。

  “就那么想与别人成亲吗，苏沐秋？”

  叶修的牙齿微微磨蹭在他的耳际，诉诸于口的话语夹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与毫无克制的情欲。

  苏沐秋终于反应过来。

  见他没有回答，叶修的手已经从腰际探入苏沐秋的衣襟，毫无章法的试图解开苏沐秋的衣带，一片黑暗中，苏沐秋顺着摸到叶修的手掌，他将自己的手覆在叶修的手背之上，十指交叉握住了叶修正在动作的手。

  像是一个暗号，苏沐秋慢慢就着叶修的怀抱转过身来，他笑了一下，黑黝黝的眼珠在黑暗里反射出零星的亮光。

  随后，他主动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像是一场战火的开场，在酒精的刺激下唇舌的攻城略地只剩下野兽般的啃咬与最原始的交欢。欲望、情色裹杂在一起缠绵升温，衣袂纷落，在一片漆黑里，禁忌与背德充分汲取着营养生长壮大绽开成一朵血色的花。

  无法不渴望的片刻温存，他们相拥着向地狱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