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汐

• 那个[微风]的表情在微博里是叶子orz

• 各位看文愉快

  29.

  他家苏沐秋小朋友果然很聪明，初三中考忙起来就不搞事，安静如一朵小白花，乖乖巧巧上学读书，考出的成绩次次都让叶修脸上有光。

  可那只是暂时的。

  等顺顺利利考上叶修任职大学旁边的附属高中，也是他们省市最好的重点高中之后，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备齐，苏沐秋同学立刻开始搞事！

 

  30.

  是个狼人！

  这是叶修近期对苏沐秋小朋友的全部评价。

  自从苏沐秋上高中不住校以后，苏沐秋就开始恢复了原来的粘人状态。

  而且可能因为表白之后没有心理负担，原来还知道收敛一点，现在更加变本加厉。

 

  31．

  “老叶，小苏又来找你了快出去吧！”

  “叶老师，沐秋在外面等你呢！”

  “养孩子的那位姓叶的你孩子又来了！”

  叶修最近被这几句话高频环绕，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洗脑了。

 

  32.

  你说苏沐秋闲得慌没事找事那也不是，每次要不就是给叶修带着饭，要不就是帮叶修的同学拿作业，要不就是有不会的题想要过来问叶修。

  ···等等，有不会的题···为什么不问问身边的同学和老师呢？

  ······

  好吧那苏沐秋的确就是没事找事。

  可问题是每次他的这些理由都总打着正当的擦边球，叶修根本就无法拒绝。

  粘人和烦人的分寸苏沐秋一直掌握得特别好，如果他来的时候叶修在忙他也不会打扰，乖乖巧巧坐在旁边做自己的家庭作业——

  试问这么乖巧可爱的一个小朋友，还是自己家的，叶修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赶他走呢？

 

  没有理由。

  全世界都没有理由。

  如果不是苏沐秋时不时要在叶修面前冒出一句真情表白，叶修是完全不会介意苏沐秋这样时不时来找他粘着他的。

  可是现在——

 

  我家养的小朋友想要搞我，这怎么办？

  在线等啊！天天都急啊！！！

 

  33.

  叶修心里的焦急直接导致他抽烟数量直线上涨。

  办公室内禁止抽烟，办公室门口明明有通风，算半个户外，可叶修硬是能搞得门口烟雾缭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教师办公室天天都要出火灾。

  烟民叶修接到了其他人民的强烈抵制，其中以黄少天教授为首。

  众所周知黄少天教授是个话痨，在叶修耳边呱呱呱地念叨，吵得他头都要炸了。

  于是他写了申请，在学校无可奈何地通过之后，开始在家里办公。

 

  34.

  这在家里办公，有时候就会发生一些美丽的误会。

  气得苏同学咬牙切齿的那种。

 

  35．

  事情的起因是喻文州来给叶修送材料，讨论完公事之后又多在叶修家里留了一会儿。

  喻文州和叶修算是朋友，许久不见面，叶修同他站在阳台上抽烟。

  “最近烟抽得有点多？”喻文州微笑着开口，“少天跟我抱怨好几次了。”

  叶修斜了他一眼，“他都把哥从办公室赶出来了还敢在背后说哥坏话？”说着又吸了一口。

  “你觉得在我面前说少天坏话这合适吗？”喻文州笑了笑，“况且这不是正合你意，家里可要比办公室舒服多了。”

  “什么坏话，这是事实。”叶修吐出一口烟气，难得的眉间有些无奈，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喻文州又笑了一下，眼睛弯起来，“因为苏沐秋？”他倒是一向一针见血。

  叶修没答话，也算是默认，喻文州嘴角的弧度更胜了几分，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倾身往前又凑近了几分，“你还有搞不定的人？”

  叶修垂下头揉了揉眉心，心说这回情况不一样，他是巴不得我搞他，可这我能搞吗？

  叶修还没来得及跟喻文州多说，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苏沐秋回来了。

 

  36.

  “我回来啦！”苏沐秋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进去。

  进门的下一秒，苏沐秋高兴的表情已经僵在了脸上。

  他看见一个男人和叶修正站在阳台上抽烟，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个男人和叶修靠得挺近，脸上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显得十分亲密的样子。

  他认识那是谁，喻文州。

  他想起之前在大学里也见过叶修和和喻文州站在天台上抽烟的场景，叶修当时跟他解释说喻文州是他的一个朋友。

  只是一个朋友吗？

  苏沐秋如临大敌，心脏某个角落暗悄悄地酸涩起来。

 

  37.

  喻文州几乎是在看见苏沐秋眼神的那一个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叶修究竟在困扰什么。

  养虎为患。

  实在太过有趣，他不由得起了几分开开玩笑看叶修笑话的心思。

  他故意又往叶修那边靠近了几分，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原来是这样的搞不定。”声音里还带了几分笑意。

  叶修跟喻文州目光对视了一个回合，这喻文州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示意自己的苦衷。

  不过说实话，他其实也有些好奇，苏沐秋在看到这一幕后究竟会怎么做。

 

  38.

  没让他等太久，苏沐秋几乎是甩下书包就向他走了过来。

  表情气鼓鼓的，像一只濒临发怒边缘的小狮子。

  叶修原以为他会直接发火开口问叶修和喻文州的关系。

  可苏沐秋却没有，他只是冷淡地过来一把夺过了叶修手里的烟然后踩灭在脚底。

  “二手烟有害青少年健康，家里不能抽烟。”说话语气故作冰冷而强硬，却怎么都透着一丝温软的委屈。

  叶修颇有些愣神地和喻文州对视一眼，随即听见苏沐秋回到自己房间关门的声音。

  “嘭”。

  木质的房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39.

  直到叶修在门口怎么敲门苏沐秋都不肯出来吃饭，叶修才意识到这回逗孩子逗得有点过火。

  回想起来，其实苏沐秋在他面前一直是很少生气的，偶尔有小吵小闹，但是这么严重，这次似乎是第一回。

  他原来是真的这么喜欢自己？

  叶修不由开始仔细思索这个问题。

  事实上一开始苏沐秋说喜欢他他的确是没太认真对待的，青春期的萌动嘛，而且他们又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会错把依靠温暖当作喜欢这也很正常。

  但打从高一起一直连续到高二，叶修就是想不认真对待也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认真起来思考，要说叶修真的没受打动那是不可能的。

  废话，哪有家长看着自己养的孩子不爱的，苏沐秋早在五岁时就已经打动他了，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去当这个单身老爸。

  但现在的问题是···

  苏小朋友真的分得清对他的亲情和爱情吗？

  更何况，这条路并不好走，就算苏沐秋不存在来自家长的阻碍，可是社会上各人的异样眼光、整体氛围的歧视，从心底里，叶修还是更希望苏沐秋能选择一条平凡顺利而幸福的康庄大道。

  叶修又默默点起了一根烟，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在考虑苏沐秋的人生苏沐秋的未来，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完全忽视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么多年来他究竟为什么自己不谈恋爱？

  如果他从来没有对苏沐秋的真心抱有期待的话。

  其实要让苏沐秋死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叶修自己找个女朋友就完了，可现在叶大家长明显选择性遗忘了这个方法。

 

  就好像一直以来，他都准备好了让苏沐秋予取予求一样。

 

  40.

  或许还是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两个人隔得太近，总会将情感放大化而无法正确衡量。

  找不到解决方法的叶修采取了最拙劣的一种方式：逃避。

  他主动申请了一次出差调研项目，出差时间长达一个月，直到临走前一天才告诉苏沐秋这件事。

  他没敢去看苏沐秋的眼睛，心里都可以想象那里面的光亮是怎么逐渐一点点黯淡下来。

  苏沐秋没有阻止他，事实上苏沐秋也没法阻止他，自从那天以后，苏沐秋就一直对他保持着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像是一个正常的青春期叛逆少年。

  叶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在第二天一早登上了前往其他城市的飞机。

 

  41.

  最终叶修却半个月没到又飞了回来。

  他是被苏沐秋的老师给叫回来的。

  从小到大从没让他操过心的苏沐秋第一次给他开展了一项新的活动：被老师请家长，原因是苏沐秋自从他出差以后就天天逃课。

 

  42.

  办公室里老师的表情一脸担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沐秋一直以来都是个好孩子，这怎么高二下学期了忽然逃课呢？”

  “沐秋你自己也应该明白，高二下是很关键的，还有一年多你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掉链子是很不应该的呀。”

  苏沐秋沉默着站在旁边，表情有点冷，垂着头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叶修在心底里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他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苏沐秋为什么逃课。

  他想先暂时逃避问题，苏沐秋就偏不让他逃避，还是以逃课这么激烈的方式。

  他没有骂苏沐秋，将人从学校领回了家。

  苏沐秋一直没有解释，也没有说话。

 

  43.

  空荡的客厅里一片安静，室外阳光炙热，叶修开了空调，嗡嗡的声音隔绝了夏天的炎热，也像将光明的朝气热情给阻断了。

  他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摆在床中央。

  那绝不是叶修自己叠出来的被子。

  床上有两个枕头，其中一个是苏沐秋的，还套着叶子花纹的枕套。

  发生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他回到客厅，苏沐秋还保持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动过，垂下的表情与在办公室内如出一辙。

  叶修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指责不对解释不对，时间快到中午，他打算先去给苏沐秋煮碗面。

  苏沐秋却在他转身之后意外开口：“你怎么不骂我？”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叶修回过身来，苏沐秋已经将头抬了起来，眼睛看起来有点红，固执的样子让人想起倔强的小鹿，用头顶的犄角顽固的顶着南墙想要拆掉，撞到南墙也绝不死心。

  “你是不是根本不管我了？”这一句已经带上了哭腔，相似的神情让叶修一下想起多年前骂他“骗子”的那个小小苏。

  他一向见不得苏沐秋受委屈，可这一回他却没法像多年前一样纵容似的来哄人。

  他看着苏沐秋的眼睛，平静地开口：“我不会不管你，但你也应该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苏沐秋被他平静的态度刺激得更加激动，眼泪已经溢上了眼眶，只要一眨就会轻而易举地流下来。

  可苏沐秋还是忍住了，他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辩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对峙良久的沉默里，最后还是苏沐秋先退后下来，“我明天就会跟学校申请住校，高三结束以前我都不会再回来了。”他忍着哽咽，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表现得很平静。

  “高考，我会考好的。”

  有一瞬的沉默蔓延，叶修心里听见苏沐秋说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一丝动摇，有哪里在传来微弱的声音叫嚣着“留住他”“留住他”。

  可那个声音很快被反应过来的理智给扼杀了，“好。”他轻轻点了点头。

  苏沐秋费劲力气地笑起来，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眼神却无比坚定而固执，还带着一点近乎虔诚的绝望。

  他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慢慢地说：

  “不管你相不相信，”

  “我是真的喜欢你，”

  “叶修。”

  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终于在笑容里落下泪来。

 

  44.

  苏沐秋走后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但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空荡。

  没个人气，没有吵闹的声音，没有苏沐秋。

  叶修开始逐渐不喜欢回家。

  45.

  苏沐秋从不主动跟他打电话，叶修身为家长本着家长的职责有时候拨过去，苏沐秋便在那头规矩的跟他交代最近的学习情况。

  “生活呢？最近过得怎么样？”

  “都挺好的。”

  这便算是完。

 

  46.

  苏沐秋住校后一个月，为了关注苏沐秋的生活动态，叶修第一次忍不住注册了微博。

  他之前是不用这些社交工具的，当时苏沐秋成天在他耳边念叨，每天刷微博刷的兴奋，他倒也就记住了苏沐秋的用户名。

  “我要变有钱”，这是苏沐秋给自己起的用户名。

  当时叶修还就此跟他开过玩笑。

  “你在哥这儿是不够吃还是不够穿了？还不够有钱啊？”

  “不够！我还要变得更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反过来养你！”

  这是当时苏沐秋的回答。

  叶修无比庆幸苏沐秋现在也还没改用户名。

 

  @我要变有钱

  高三还要重新分班[泪]

 

  这是苏沐秋最新发的一条，时间是两天前的晚上。

  看得出来苏沐秋挺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发的微博原创居多，几乎两三天就有一条，还会在评论里跟看起来是他同学的人进行互动。

  他几乎不会提到叶修，偶尔提到，也多是开玩笑的口气。

 

  @我要变有钱

  住校的坏处是丧失了一个大学教授级的免费家庭老师[微风][微风][微风]

 

  叶修仔仔细细地翻着苏沐秋的微博，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落寞。

  看起来苏沐秋和他分开以后的确过得很好，也没有再怎么因他难过，只是不再会粘着他和他分享每天的生活了。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叶修眨了眨眼睛，不留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47.

  高三上学期苏沐秋生日的时候叶修给他买了一个蛋糕，特意给他提到了教室。

  苏沐秋看到他的时候表情很惊讶，没有怎么掩饰地脱口而出：“你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语气极好的表现了内心里的难以置信和惊喜。

  不是说了我不会不管你么，“苏沐秋同学，我是你哥，和你生活十多年了。”叶修开口回道，语气中多有无奈。

  苏沐秋这才回过神来，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有一点低落起来垂下了眼睛，“嗯，谢谢叶修哥哥。”他重重点了点头，睫毛的轻颤还是出卖了他的心理活动。

  他又叫回了叶修“哥哥”的称谓，像是承认了什么，又接受了什么。

  “叶修哥哥，你能不能，抱一抱我？”苏沐秋抬眼起来望着叶修，眼神里的犹豫不安一眼可见。

  怎么养成这个样子？叶修记得几个月前苏沐秋还缠着他的时候都依旧锐气明朗，现在怎么变得这样了？

  但见面太过匆忙，叶修没时间太过多想，依言抱住了他。

  这是一个很紧的拥抱，苏沐秋抱得很用力，脸颊亲密地蹭在叶修的脖颈，仿佛在拼命汲取叶修身上的温度。

  直到打了上课铃苏沐秋才松开，之前的低落已经一扫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叶修熟悉的苏沐秋明快的笑容。

  “高三好好努力，高考加油。”叶修简短地鼓励他。

  “嗯！我会的！”苏沐秋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随后快步跑进了教室。

 

  48.

  在那之后情况好像才真的好转了起来。

  苏沐秋似乎做回了叶修弟弟的那个身份，从前那种浓烈冲动而酸涩的感情似乎开始渐渐消逝，他不再像之前一样缠着叶修，也不会像闹脾气的那段时间一样完全不理叶修，他变回了一个正常的孩子，偶尔跟叶修打打电话，也会说一说学校里的事情，在合理的限度里以亲情的方式维系着与叶修的联系。

  叶修逐渐放下心来。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真的以为从前的事情能够翻篇，如果他没有恰好看见苏沐秋的那条微博的话。

 

  49.

  @我要变有钱

  叶修

 

  50.

  发送时间是五月二十九日的凌晨三点零七分。

  三个小时以前，苏沐秋才跟叶修发过短信，祝他生日快乐。

  这条微博下面有一条评论——

 

  @钱钱钱钱钱

  我还是好喜欢你啊

 

  俗套又真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没有个补充说明，叶修却仿佛通过这句话看见了账号背后的那个人。

  随后这条微博秒删。

  刷新下来的页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好像苏沐秋过得和叶修所期望的一样好，好像他已经释然着接受了叶修弟弟的身份，好像没有再喜欢叶修了一样。

  叶修站在真相的边缘，踟蹰许久。

  最后还是决定亲自把这个“好像”撕开。

 

  51.

  他在微博搜索里输入了刚才看见评论中的那个账号“钱钱钱钱钱”，之后点了进去。

  如他所想的一样，那个号是苏沐秋的小号。

  而其中的内容，都关于他。

  小号的发博频率其实并没有大号那么高，但是一周一条肯定是有的。

  苏沐秋也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发多么粘腻的情话，又或者说是表达他单方面的想念有多难过，他最常发的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叶修。

  满屏都是一个人的名字，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发博时间不同，或许还会以为是微博的故障。

  但对于当事人而言——

  没有言语可以形容叶修当时心下的震撼与讶然。

  透过那两个字，他仿佛可以感受到苏沐秋鲜活的情绪，爱意投过电子屏幕蓬勃而出，没有什么再能否定其分量的真挚。

  甚至更让叶修惊讶的是，这个账号开通不止一年，一年前的微博内容里，苏沐秋偶尔会发一些和他共同瞬间的生活记录，而在住校开始之后，这个账号的内容就剩下了两个字。

  叶修。

 

  52.

  他想他或许不该再去怀疑，苏沐秋究竟对他怀有的是哪一种感情。

  无论哪一种爱，他皆全部给予于你。

 

  53.

  高考结束的那天，是一个大晴天。

  苏沐秋走出考场的时候，夕阳的晖光温柔地弥漫在天际，粉红色的色调旖旎而缱绻。

  苏沐秋谢绝了同学欢聚KTV的邀请，穿过翠绿葱葱的林荫道，穿过高高低低的教学楼，来到他曾经极为熟悉的，叶修的办公室。

  他没有敲门，静悄悄地走了进去。

  夕阳温热，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将室内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箔，亮堂而光明。

  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听到开门的声响抬起头来，眉目间难得温柔。

  他缓缓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修剪整齐的红玫瑰，起身走向苏沐秋。

  “现在给你，你还要不要？”低沉的声音从他喉咙间缓缓滚出，苏沐秋望向他的眼睛，夕照在他眼眸中明亮而滚烫，金色的晕光将一切都衬得虚幻飘渺，如同梦境。

  就像那个他梦了很久，却一直不敢相信的梦境。

  “嗯！”他没有点头，却抢过玫瑰，直接扑进了来人怀里。

  梦境中的实体总是在触碰的瞬间化为虚影，而这一次，他终于能够深深抱紧。

  54.

  阳光温热，时光温柔，他终于如愿以偿，在无休止的蝉鸣中，以肌肤的温度确认，达到了最好的那个结局。

  他们在一起。

 

  END